作者: 瑚布图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4-11-08 04:42:03
状态: 完结
字数: 2.82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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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这是一部反映新时期山乡巨变的现实题材长篇小说。作者跑遍40多村屯,走访200多耳农,十年构思、沉淀而成。东北老爷岭腹地,观音山脚下叫柞树沟的一个小山村,交通闭塞,民风淳朴、剽悍,百姓生活极艰辛。乔福林是银行保卫科长,妻子是银行职员,他辞职回乡搞黑木耳,想带乡亲发家致富,摆脱愚昧贫穷。可妻子想不通,儿
【目录】
第1章 回乡祭祖
第2章 东西院的宿仇
第3章 你被人种了蛊
第4章 取经路上
第5章 兄弟反目
第6章 说干就干
第7章 恩将仇报
第8章 恨其不争
第9章 赌约
第10章 女人的战争
第11章 中毒
第12章 生性的大哥
第13章 发明“神器”
第14章 惊奇的木耳
第15章 冰释前嫌
第16章 突如其来的灾难
第17章 开弓没有回头箭
第18章 搓衣板变成了神器
第19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
第20章 李萍抽了儿子一嘴巴2024-11-08 04:42:03
【原文摘录】
上世纪七十年代,一个深冬午后,鹅毛大雪纷纷,天空一片混沌。绿皮车厢内十分嘈杂、拥挤,虽然许多人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但都洗得干净,一个中年男人和身边男孩穿着破旧的棉袄,木然站在过道上,被来往的人群拥来挤去。火车还没发车,很显然,中年男人在顾忌着什么,紧张兮兮地把一个棉被打成的行李包塞进座位底下,似乎在做见不得光的事。
汽笛声响,火车缓缓开出车站。突然,右侧车厢门口起了一阵小骚动,中年男子敏感地扭头,发现两名乘警朝他挤过来。中年男子眼神慌乱,下意识向左侧车厢口挤去,可很快,他发现前边也有两名公安,而且,他还看见了村支书侯宝山和治保主任刘石头。于是,中年男子绝望了。
餐车上,两名公安将捆绑破棉被的麻绳解开,打开被子,发现里面藏着二斤黑木耳。一名年轻公安得意地笑了,说:“伪装的还挺深,乔元海,你涉嫌投机倒把,私自贩卖黑木耳,现在被抓现行,还有啥说的?”
侯宝山递给公安一支烟,刘石头擦着火给他点燃,侯宝山堆上讨好的笑说:“念乔元海是初犯,你们就高抬贵手,放他一马吧?”
刘石头说:“就是,就是,充其量也就一斤多木耳,没收算了吧?”
年轻公安板着脸说:“你俩这个态度可不行,本来二斤木耳,却非说一斤,这不是和稀泥吗。”
侯宝山指着旁边的乔福林,说:“瞧他还带着个孩子,也不容易,这样,你把他交给我,我们把他带回去严肃处理,召开批判大会。”
年轻公安摇头如拨浪鼓,说:“你别磨叽了,说了不行,你还墨迹啥?我们必须把他带回去审讯。”
乔元海彻底绝望了,他看了眼侯宝山,又看了眼他儿子乔福林,说:“我肚子疼,我要尿尿。”
不好了,有人跳车了!
车厢里突然乱作一团,接着在一处柞树林边,火车吱嘎停下,乘警、公安和侯宝山、刘石头踩着积雪在前面跑,男孩儿跟在后面跑,他心里惴惴的、惶惶的,突然他放声哭了起来。
1、回乡祭祖
乔福林想让李萍陪她回柞树沟。昨晚睡前温存后,他试探着把想法说了,希望李萍看在他面子上,一起回去祭祀,毕竟乔元海是她未见过面的老公公。明天是父亲20周年忌日,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看薄面。可李萍压根没给他面子,什么佛面、薄面,都不如鞋垫子,因为在她记忆里,那个穷山沟实在太落后、太封闭、太埋汰了,她一想到乔福林的那个家,心里就有些颤颤的,于是她表情寡淡地说:“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去遭罪、喂虱子。”
—— 引自章节:第1章 回乡祭祖
乔福林的吉普车停在葛亚丽家的小卖铺门口,他想买刀烧纸等祭祀物品。葛亚丽四十来岁,脑瓜比较活,把小卖铺开在大榆树旁边热闹处。山野里到处湿漉漉,流窜着一股秋后特有的湿凉、糟腐与收获混合气味。葛亚丽嗓门大,调门高,见乔福林走进小卖铺,脸上笑出一朵花:“说大林子兄弟,啥时回来的?”
乔福林指着一摞黄表纸说:“头前回来的,给我来刀烧纸。”葛亚丽将一捆烧纸摆到柜台,说:“给你爸上坟啊,这是?”
乔福林嗯了声,说:“再来瓶烧酒。”
葛亚丽把一瓶烧酒交给乔福林,逗乔小盼,“呦,小帅哥,真精神,像年画上的散财童子,想吃点啥?大娘白送你。”乔小盼嫌她嗓门震耳朵,捂着耳朵摇头。葛亚丽大鹅似的嘎嘎笑,“这小家伙还把耳朵捂起来了,嫌俺嗓门大了这是。”说罢将一小袋跳跳糖塞进他手里,小盼没接,胆突突地看着面前这个黑塔似的大嗓门女人,眼里露出怯怯神色。这时二迷糊跟进来,看着乔福林说:“大科长回来了,这是干啥呀,呦,是给大叔上坟啊。”看着他讨好的样子,乔福林心里一阵嫌恶,说:“啥大科长,副的。”二迷糊说:“副的也是科长,就是大科长啊。”乔福林知道,他如此厚着脸皮恭维,是想讨点便宜,便对葛亚丽说:“拿条‘吉星’烟。”
葛亚丽讶异地看着他,拿出一条“吉星”说:“这么多,敢情是要请客啊?”乔福林说:“大伙儿匀着抽。”葛亚丽撕开包装,抠出一盒塞进裤兜,把香烟塞给二迷糊说:“拿去抽吧,美屁了。”二迷糊接过香烟,高兴地说谢谢大林子,大科长就是尿性,出手就是一条“吉星”,哎兄弟,下回省亲带几盒“大前门”,让咱也尝尝鲜呗。葛亚丽撇嘴讥讽道,“臭美不要脸,还‘大前门’,你长那张嘴了吗?”二迷糊不甘示弱,“我没长,你长了吗?你的大嘴叉子,除了扯老婆舌,还能干屌!”葛亚丽骂道:“滚犊子,狗嘴吐不出象牙。”
吉普车在村东靠着率宾河北岸的一处吊桥前停下来。村子的坟茔地在南岸观音岭脚下的一处窝风处。乔福林将一张黄表纸压在坟头,乔福森将四样水果和糕点摆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乔小盼觉得好奇,瞪着一双毛茸茸的眼睛,看着两人忙活。乔福林摸摸蒿草感觉湿漉漉的能攥出水,便掏出打火机将烧纸点燃,把燃香插进黑土,把烧酒打开,浇在坟上,剩下一点仰脖喝了口,酒瓶递给乔福森。乔福森喝了口,把最后几滴酒洒在坟上。
这时,乔福林请来帮忙的儿时伙伴关大壮呼哧带喘地赶来,他抹掉头上的汗,说:“还好,没耽误事,紧赶慢赶,就怕帮不上忙。”
—— 引自章节:第2章 东西院的宿仇
乔福林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关乎他和家庭的决定。他清楚,一旦这个决定做出,势必会引爆一场“地震”,且开弓没有回头箭。果不其然,第一个跳起来反对的就是李萍。那天早上,她正在卫生间化妆,准备上班,当她听乔福林说要辞职创业时,像看怪物似的,张大嘴巴,瞪着惊愕的眼睛,盯着乔福林看了十几秒钟,然后噗嗤笑了,说,“你疯了吧,别闹了,还辞职呢,年末你们科长退休,到时顺理成章你扶正,你开啥玩笑,烧包烧的吧。”她开始描眉。
乔福林扶着门框,看着镜子里的她说:“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李萍,我是认真的。”
李萍笑说:“那你辞职想干啥?经商?还是办企业?你哪来的本钱?”
“我要回柞树村种黑木耳。”乔福林说。
“啥?回柞树村?”李萍抹口红的手停在半空,眉头微蹙,结巴说,“还,还要种黑木耳?你有病吧?是不是你爸阴魂不散,阴魂附体了你!”李萍的上嘴唇抹完口红,下嘴唇还没抹,看起来怪怪的。
“我是认真的。”乔福林一本正经地看着她画了的眼线,说,“我想好了,李萍,回柞树村搞地栽木耳,带领乡亲们一起致富。”
嘁,李萍不屑地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把自己说得挺高尚啊,带领乡亲们一起致富?有毛病吧你,才从那个穷窝里爬出来几天?你自己还没致富呢,就想带领别人致富,你是谁啊?村长?乡长?还是县长?可笑!”
看着她一脸瞧不起的表情,乔福林心里像被马蜂蛰了似的疼,他说:“李萍,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理解我,支持我的选择。”
“理解你?支持你?”李萍把眉笔摔了,眉笔尖断了,滚到墙角,她愤怒地说,“乔福林,你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你压根就没有同我商量的意思,只是通知我而已,你让我怎么理解你,支持你。”
乔福林放缓情绪,说:“李萍,你挑理我不辩解,但我真的没有其他再好的选择了,我要不回乡创业,我吃饭不香,觉也睡不着,再说,我一个月才挣200块钱,成天喝茶看报纸,这样不死不活的生活真的很无聊,很没意思,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啊!”
李发得知女儿家中发生“重大冲突”,是乔小盼大声哭嚎,似乎想从声音上、气势上“弹压”无果后,电话通知给他的。李发当即骑车来到乔福林家,他说:“你们这是干啥,有啥大不了的事,一大早就吵架?孩子上学快迟到了,你俩还有心情拌嘴,真是过分!”乔福林看见儿子哭成了小花猫,赶紧给他洗了把脸,开着吉普车送儿子上学去了。
—— 引自章节:第3章 你被人种了蛊
乔福林乘坐长途客车来到林阳镇,中午毕得财请他喝了顿酒,然后他来到林阳火车站。可不巧的是,去穆丹的坐票卖没了,只好买了张站票。离发车还有一个多小时,酒劲上来了,他在候车室找个靠墙地方坐下,想眯一会儿。可刚进入梦乡,一个孩子的哭声把他扰醒,对面一个农村妇女怀里抱着一个婴儿,手里牵着两个女孩,忙得手忙脚乱。
突然,他想起一个人,吴站长。他站起来,走出候车室,顺着花砖甬道找到站长室。快到站长室的时候,他又后悔了,觉得自己有些唐突,看看表才一点十分,不到上班时间,吴站长哪能来这么早呢?但还好,他看见站长室的门虚掩着,便敲了敲。他想去拜访一下吴站长,因为刚才在候车室,他突然想起20年前侯宝山和派出所的公安在确认父亲摔死后,在吴站长办公室就如何给父亲定罪,产生争执,侯宝山认为他的死亡纯属意外,而派出所的人却说投机倒把、私自贩卖黑木耳的乔元海是畏罪自杀。
争执不下的时候,吴站长说你们别在我这掰扯,人死为大,不去料理后事,却先给人家扣帽子,哪有这么办事的?他把侯宝山他们轰了出去,重重地关上门说,“吃人饭不拉人屎的玩意儿,连点人味儿都没有!”
突然,他看见蜷缩在桌子腿旁边的乔福林,五花大脸,鼻涕眼泪横流,像个待宰的鸟儿向他露出可怜、无助、绝望的眼神。吴站长叹息一声,拉起乔福林,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从抽屉拽出一盒炉果递给他,“吃吧,可怜的小崽子!”
乔福林怯怯地喝了杯水,却没敢动炉果。
“吃吧,可好吃了。”吴站长知道,这孩子肯定吓坏了,说话的声音温和下来。
“俺,俺不饿。”乔福林怯懦地说。可是,他的眼睛却把他出卖了,一个劲地盯着炉果盒子,像把钻子。
“小样,还挺能装假的,吃吧,没事,都吃了它。”吴站长把炉果盒子打开,递给他一块。大概是饿坏了,乔福林一下就把炉果塞嘴里了,结果他噎着了,像公鸭似的伸着脖子,脸憋得通红,翻着白眼。吴站长递给他水杯,“喝点水顺顺,没人跟你抢,慢慢吃,像他妈个狼羔子。”
刘石头在外面敲门,说:“乔元海的儿子在里面吗?”
吴站长没好气地说:“没在。”
刘石头嘀咕,这小兔崽子,蹽哪去了?听见脚步声渐远,吴站长过来解乔福林的破棉袄。乔福林兔子似的躲开,瞪着惊恐的眼睛看他,双手紧紧护在胸前。
吴站长笑了,小声说:“你小子早暴露了,棉袄里层藏着木耳是不?”
—— 引自章节:第4章 取经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