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杨肥鱼
最近更新: 更新时间 2024-10-25 07:51:36
状态: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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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简介】
上一世,她为了振兴家族,女扮男装成为朝廷命官。他始终相随,从无怨言。她被奸臣构陷满门抄斩,他用病弱之躯舍命相护!今生,她为了报仇雪恨,势要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血路。他为她筹谋奔走,不遗余力。她决意再不负他,难得有情郎,沉沦一次又何妨!
【目录】
第1章
第2章
第3章
第4章
第5章
第6章
第7章
第8章
第9章
第10章
第11章
第12章
第13章
第14章
第15章
第16章
第17章
第18章
第19章
...
第20章2024-10-25 07:51:36
【原文摘录】
混沌的脑子渐渐恢复了清明,眼前出现两个熟悉的身影。她俱都认得,浅眉细眼,白净圆脸的是吉安县的祁少珩,方脸肤色略黑的是南城县的徐开承。
两人一高一矮,皆是灰衣长衫的打扮,头上的发髻包着块布巾,身后还背着一个四方的书筐。她震惊地回头一望,映入眼帘的是一座三阙辕门,正中门的红色匾额上书着‘贡院’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何月猛地打了个寒颤,彻底清醒过来。
她重生了,从十年后满门抄斩的刑场回到了十五岁刚科举结束的午后。
“何兄,你是不是没考好?看你这脸色,比纸还白,要不要我扶你到那边的树底下休息一会儿。”祁少珩担忧地望着她。
何月勉强笑了笑,“不用,我无碍。”
一旁的徐开承没心没肺地伸了个懒腰,“好不容易考完了,咱们去找个地方坐一坐,听听曲,放松放松。”
何月低下头,手紧握成拳,掩去眼中浓烈的恨意。
前世,就是这个奸佞小人,为了一己之私,害了她全府五十多口人命。
她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他,可还尚存一丝理智,知道这时候闹起来,她落不着什么好。
仇人近在眼前,她只能将指甲狠狠地掐在手心里,让自己保持清醒。
“你看上醉花楼的兰麝姑娘了吧。”祁少珩笑着拍了一下徐开承的肩膀,打趣道,“这青天白日的,就如此迫不及待。”
醉花楼?何月眼神一暗,她没记错的话,那是上京城里最大的一间青楼。
徐开承嘿嘿一笑,不理会祁少珩的打趣,向何月道:“何兄,我知道你一向喜欢那等才色双绝的女子,醉花楼的头牌缥缈姑娘就很不错。”
何月忍着将他那张猥琐方脸打烂的冲动,点了点头。
三人分别去找自家的马车。
何月见到在马车旁等候的是哥哥何年的小厮青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就已迎上来轻声道:“小姐,我们赶紧回府吧,少爷与老太爷都等急了。”
何月面色沉沉,“别多话,我自有计较。”
青灯就不敢吭声了,小跑几步回去默默为她掀开帘子,看着她进了马车,心里充满了担忧。
“周叔,去醉花楼。”
车夫周福闻言有些诧异,自家这个少爷往日从不到这些地方去,今儿个这是怎么了?可别跟着同僚学坏才好,不过他亦不敢出声,娴熟地驾起马车,跟在其他两辆后边。
三人很快到了醉花楼,下人都各自带着马车找阴凉的地方候着,他们则被迎出来的老鸨殷勤地请了进去。
“缥缈,兰麝,快出来迎客。”
—— 引自章节:第1章
何月还没说话,祁少珩先哈哈大笑几声,“何兄,我就说缥缈姑娘聪慧吧,连你妹子的名儿都猜对了。”
缥缈一只手掩住微张的小嘴,一脸惊奇地向何月确认道:“是真的吗?”
何月点点头。
徐开承在一边催促道:“何兄、祁兄,我们快进屋去说话,在这站着,累着姑娘们怎么办?”
众人没异议,一起上了楼,入了厢房。
几个小丫头端着托盘进来上了酒水小菜,又点起熏香,古色古香的小炉子里很快就生起袅袅轻烟。
缥缈弹琴,兰麝跳舞。
三人推杯换盏,品评欣赏。一曲毕,徐开承就迫不及待地上前拉住兰麝,“姑娘辛苦了,上前来喝几杯酒解解渴。”
兰麝没有拒绝,顺从地坐到他身边。
缥缈则在祁少珩与何月中间选了个位置坐下,给他们倒起酒,“这是我们楼里卖得最好的佳酿,清新爽口,不会太醉人,两位公子可以多喝些。”
何月酒量尚可,不过她只颔首谢过,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就放下了。她的注意力更多地是放在一旁的徐开承身上。
徐开承喂了兰麝一杯酒后,见她蹙眉按了按头,不由笑道:“你是不是困了,我陪你去里屋休息一会儿?”
“不,不用了。”兰麝打掉他伸过来要搀扶的手,语句有些惊慌,“我一个人就好。”说着,就急急进了里屋。
徐开承有些下不来台,站起身捂着肚子道:“我喝得有些多了,去外边走走。”
何月看着徐开承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又看了祁少珩与缥缈一眼,站起身来,“我也去一下。”
祁少珩与缥缈相视一笑,对她道:“去吧。”
醉花楼的茅房在后院一个偏僻的角落,前头还种了不少树木,何月见到徐开承钻了进去,看四下无人,才不紧不慢地跟上。
她站在门口,听着里头放水的声音,不由皱了皱眉,直到一切归于安静,才走了进去。
这茅房做得简单,下边是深坑,上边只放着几块板子盖着,每个位置放着帘子遮挡。
徐开承刚穿好裤子,见到何月不声不响出现,有些惊讶,“何兄,你这是?”
何月还是没说话,走到他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直接扭断了他的脖子。
徐开承根本没想到眼前的人会突然对他下手,瞪大的眼眸里弥漫着惊恐与痛楚,甚至都来不及挣扎,整个身体就瘫软下去。
何月确定他死透了,忍着恶心将一旁的木板踩断,露出一个坑洞,毫不犹豫地将徐开承扔了下去。
事毕,她头也不回地走了出来,到旁边的水池旁洗净手,在院子里散了散身上的味,就慢慢踱回厢房。
—— 引自章节:第2章
此时,没有人太将这事放心上,甚至医馆大夫都时常怀疑是不是那天半夜起来脑子不清醒,诊错脉,差点让她这位巡抚大人成为笑柄,才被赶走。
士兵们则认为是他们打砸了医馆,违反了军令,不能再当兵。考虑到他们将巡抚大人抬到医馆,好歹没让她被河边的泥沙掩埋,算救了她一命,才被安排进巡抚衙门,让他们有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一个护院有次喝酒吹牛时,不小心说漏了嘴,没想到就被徐开承听去了。他在她手底下当文书,又是同科进士,比别人要多些来往。
她当时不知道,其实徐开承非常看不起她,嫉恨她,觉得她靠公主上位,非常可耻。碍于两人身份差距还不得不巴结她、听令于她,导致这种嫉恨随着时日渐长越发加深。
徐开承听到这事以后,并不马上声张,而是暗中花银子收买了那个护院,反复细问。直觉告诉他这事不简单,于是有心算无心,他利用相熟这个便利,找了个大夫探到她的喜脉后,将这事写信悄悄告诉了公主。
公主本就恨她绝情,得知她竟是女儿身,就如同被雷劈了一般。震惊绝望后,感觉被骗的赵涟漪癫狂地决定和徐开承合作,制造出她通敌卖国的证据!
皇上不够英明但性情温厚,如果她只是爆出女扮男装当官之事,顶多革职查问,甚至流放,不至于会处死。
通敌卖国就不一样了,果然,在多方势力的参与下,她被定了个满门抄斩。刑场上,她年迈的祖父被粗暴地拖到铡刀上。
公主疯狂地大笑,叫嚣着让她亲眼看着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先她一步凄惨死去!为了防止她咬舌自尽,还往她嘴里塞了块破布。
她当时的双眼一片血红,午时三刻的太阳没有一点温度,她一颗心比万年雪山上的石块还要冰冷。
她不忿,为了一已之私,不择手段的奸佞小人正洋洋得意。她不甘,她兢兢业业为国为民,就落得个如此下场?
赵涟漪让她看完了忠仆与祖父身首异处的场面,拿着一把剑来到她面前,对着她的腹部用力一刺,狞笑着道,“这孩子投错了胎,可惜了。”
她目眦欲裂,双眸迸发出如刀剑般凛冽的仇恨,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赵涟漪一定已被她千刀万剐。
赵涟漪抽出剑,看到上边的血迹,嫌弃又解气地扔到一旁的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吩咐道,“再给她一刀,我要她身首异处。”
刽子手扬起明晃晃的大刀向她挥来,脖子一凉,她的视线翻滚了几下,最后定格在一片白茫茫里。
—— 引自章节:第3章
何月跳下车,飞快地朝哥哥的院落冲去,刚进里屋,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祖父拿着一块帕子,正接住哥哥往外咳出的一摊血迹。
“哥。”何月心痛如绞,立刻扑到床前。
“妹妹,你回来了。考得怎么样?”何年的眼亮得发黑,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血色,只是声音绵软无力,时断时续。
何秉文难受地转过身去,他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孙子的大限要到了。
何月拼命点头,拉着他苍白瘦弱的手,眼泪如雨般纷纷而落,“哥,三天后,就要参加琼林宴了,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哥哥想抬起另一只手,像往常那样摸摸她的头,可抬到一半就无力地落下去。她连忙抓起他那只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哽咽道,“哥,你一定要撑住,我们不能没有你啊。”
“妹妹,我知道自己的身子,我撑不下去了。”他又咳了几声,缓缓道,“祖父就拜托你照顾。”
“哥......”她泣不成声,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祖父,孙儿不孝,先走一步了。来世定当牛做马,结草衔环,报答您的养育教导之恩。”何年的眼睛慢慢闭上,声音越来越低,直至再也听不见。
“不,祖父不要你报答。”何秉文抱着他,痛哭失声,“祖父只想要你活着。”
何月跪坐一旁,泣不成声。
良久,何禀文放下怀中冰冷的孙子,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他的脸。再看向跌坐一旁哭泣的孙女,终是狠了狠心,叫道,“王成,进来。”
“老太爷,有何吩咐?”王成是跟随何禀文多年的老仆,他面露哀色,眼底泛红,显然刚刚在外头已是狠狠哭过。
“小姐重病不治,你去买张棺材来,我们得将她收殓了。”
王成震惊地瞪大眼,看向床沿下女扮男装的小姐,又看向何秉文,迟疑着没有动。
“祖父,我想做我自己,我不想再做哥哥。”
何月忍不住出声,前世她沉浸在悲痛中,祖父下决定时,她没有拦着。那时想着祖父若是看到她承担起责任,光耀门楣有望,才更有活下去的动力,那就顺他的意,辛苦一点也没关系,可如今......
何秉文轻叹一声,对王成道,“你先去忙。”
王成会意,不管收殓的是‘谁’,都要准备一应物品。
“孩子,你是祖父在这世上唯一的一缕血脉。如果有别的选择,祖父不会这样为难你,祖父老了,实在是没有办法。”
何月膝行几步,上前诚挚地道,“祖父,我虽是女儿身,也一样能振兴家业。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 引自章节:第4章